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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口:麻将桌上的乐趣儿——王殿勇

王殿勇

2023-11-27 01:17:00   来源:营口之窗   阅读:

营口之窗网(我要分享“营口故事”)麻将桌上的乐趣儿

“哗啦啦!”随着骰子飞速转动的一声脆响,营口市西北角处一个老厂区院内的民宅里,每天一幕的麻将小剧就这样紧锣密鼓,乐此不疲地开场了。

有人会问:“不就是那么几个老么卡刺眼的糟老头子凑在一起,组个麻将小局儿,充分享受快乐的晚年时光,怎么还说成麻将小剧,这是否是个口笔误?怎么说这与剧目也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欲知详情,还得听我慢慢说起。

他们说的很对,这些常来参与的人员中除了个别的年龄稍小一点外,大多数是一些七十岁以上,年龄偏大老头子,不过不算太糟,一般的精气神都有。具体做法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坐满为止,余下的如有兴致,就作为观众在一旁驻足观看,和他们一起分享快乐,并为他们打牌过程中出现的闪光点喝彩。这倒不是说这些人有多么高深的技术和新的花样,而是他们在玩的过程中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非同凡响,特别搞笑。有的人在打麻将的过程中畏手畏脚,瞻前顾后,活脱脱地表现出他即爱玩麻将,又惧怕点炮的心里状态;还有一种是“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的大家风范,遵从内心的选择,是我的青春我做主,怎么高兴怎么来;还有……客观的讲,与其说看他们打麻将,倒不如说在看他们表演节目更为准确些,他们在打麻将过程中的每一个情节都是那么滑稽可笑,即能使你赏心悦目,又能让你笑中带泪。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性格和特点,尽而也从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即突出娱乐活动的主题,又雅俗共赏,有许多耐人寻味的寓意。不防先从麻友老胡说起,别看他平时老实巴交的不言不语,一副无辜受过的样子。可一进入角色,立刻判若两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像中了魔法一样,“这破牌,又缺门了……”从头到尾的就这样一直不停的得啵得啵得没完没了,把同桌上人的耳朵都能磨出茧子,有时从嘴角处还溅出了星星点点的白沫儿,在他的口吻中,他手里的每一副牌不是缺门儿,就是断幺,从来就没好过,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万饼条的三大版块中他有时竟能缺上三门,可一回手,像变戏法似的,要么是点,要么是搂,一下子就和了。等到大伙儿看他推牌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一招是扮猪吃虎啊!其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同伴儿,在同伴儿们对他都放松警惕的情况下他好出奇制胜的和牌,这把大伙儿给气得一边咋吧嘴儿一边揺头地说:“老胡这个人纯属于是满嘴跑火车,一肚子的鬼子六,道行太深,是防不胜防啊!”其次再说那老张,他没上场时,好像比谁都明白,也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三道四,甚至是别人诈和了的事情他都帮着纠正,可一上场打牌时,就像受热的冰雕,一下子就堆掛儿了。一双颤颤微微的手,夹着半灭不灭的烟头,皱着眉头,不是抽抽这张牌,就是动动那张牌,有时出一张牌比产仔还费劲,老半天也打不出一张来,等到桌上的六只眼睛正齐刷刷,直怔怔地看到他的始牌落地时,竟是一个谁都不要的臭张。尤其是有一回他老半天才吭哧瘪肚打出的一张牌竟是白版时,把大伙儿气得啼笑皆非,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还扬着小脖儿,大言不惭,自鸣得意地说:“还是我胆儿大,敢打生张,你们这些人是老虎拉车,谁敢?”面对这个大脸猫,大伙儿都面面相觑,真是豆腐块掉灰里,是吹不得也打不得。尽管如此,他还是常常摆脱不了失守街亭和败走麦城的命运。其实谁都明白,他只不过是个纸上谈兵,中看不中用的蜡枪头,只是拘于面子,谁也不好明说,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尽管他打牌磨叽点,谁都认可他;还有那李哥,他为人质朴善良,爱说爱笑,其容貌和演员陈佩斯连相,一身的喜剧细胞,年轻时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在乡文艺队里干过,是个京剧票友,会唱京剧,也会翻几个跟头,现在岁数大了,只是有这个心而没这个胆儿了,从不敢冒险一试。可在麻将桌上,却能挥洒自如,大显身手,他动不动就把麻将牌翻个小跟头,总用像要推牌的手式和表情做即兴表演,有时把大伙儿逗得前仰后合,常常把麻将桌上心脏不好的人弄得紧张兮兮,直冒虚汗,在这方寸之地,他是操控于股掌之间,游龙穿行于大海。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好像是能掐会算似的,谁手里和的哪一张牌他都了如指掌,一般不点炮。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就没输过,赶上抹花褥子实在是点儿被了,才有过那么几回;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马哥,他长得像乔冠华,又口齿伶俐,且善于表达,语言诙谐幽默,像一个演说家,他有四十多年的麻龄,在麻将桌上,俨然是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领军人物,是麻将界的天花板,他手里夹着烟,一边嗑着瓜子,还一边谈论国家大事和国际上的风云变幻,有时还接长补短地把麻将的密决给大伙儿透露一点,他最精点的台词是:“打六不打九,打四不打幺,看上去越是危险的张儿,也是越安全的,这叫灯下黑。”也是一种教科书式的打法,因为是艺高人胆大的原因,他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是该吃不吃,该碰不碰,有时一激动还把混儿给扔了出去,把大伙儿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并取笑他说:“你这是大白天打手电,到底亮得是哪一出啊!”他这个人最大度,也不差钱儿,他和牌时别人不主动给钱,他从来不要,并且每次最后一把只要是他和牌,一定免费;而我的麻艺和这些大师们比起来,真是蚂蚁穿豆腐提不得,我天生不是这块料,长着一个榆木脑袋,简直笨得要命,都玩好几年了,仍然掰不开张儿,在三家都上廷了,都拉着架子就等着和牌时,我硬是戴草帽啃猪蹄儿,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也不看圈里什么牌可以打,什么牌不可以,“咣”的一炮儿就给人点上了,把在一旁围观的人都给乐喷了,他们说我是唐山炮校毕业的高炮手,百发百中,每一局下来,我都是遍体鳞伤,身上所带得几个大子儿,几乎是黄皮子烤火,毛干爪净,尽管如此,还是津津乐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得性,一个劲儿的往上冲,二敏曾逗我说,我是从甘肃省不赢县小送公社白给大队转过来的外地人,姓输,叫输净,并封我为麻将局的局长;坐在旁边的人也很配合,经常与桌上的人互动,他们是卖呆儿不怕乱子大,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说这个打得不好,就是说那个出牌太臭。不过是狗皮袜子没有反正,被窝里划拳不是外手儿,不管怎么说,怎么闹,谁也不生气,那气氛,真是打是亲骂是爱,越爱越是拿脚踩!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世人皆醉谁独醒。”你看,这一场麻将下来是不是很有意思?把这硬说成麻将小剧也不算过份吧!赶上年终岁尾时,像李哥,马哥,小张,小吕和杨树东他们为了加深这份感情,增进这份友情,还轮流做东,经常慷慨解囊地为大伙儿办酒会,作为一种情调,释放一种情怀,让我们的幸福感爆棚,真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美哉,乐哉,天堂也!

常言道:“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我们这些人,到这里天天能很开心的乐,撒着欢儿的玩儿,这都是拜李哥所赐,是托李哥的福啊!李哥是营口市电火花机床厂的退休工人,叫李鸿祥,退休后他不甘寂寞,与亲戚合伙儿在营口无线电机械厂院内购置了十几间厂房,承揽大中型变压器的制作业务,由于近几年市场行情不好,一直关门停业,他就从股东的位置走了下来,成了一个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守门人,和嫂子一起坚守这个岗位,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这个大门看好。我们这些闲杂人员也常到这里扎堆儿找乐儿。为了增加点生活情趣儿,他买了一台麻将机免费供我们享用,还给大家提供茶水,中午时分,有谁饿了还有面包饼干之类的食品,另有一铺大炕,我们这些人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他在院里开了半亩荒地,一到春天,就在地里种上了玉米,黄瓜,豆角,西红柿和茄子等多种作物,还养了许多小鸡和兔子,完全是一种农家院的风景。我们在玩累的时候可以随意的去院子里走走看看,到地里顺手摘个黄瓜,茄子什么的打打牙祭。等秋天玉米成熟时,我们还可以吃到香甜可口的玉米,有时还能吃到李哥用大铁锅炖的小鸡炖蘑菇和大莲子鱼,“吱”的一声,抿上一口杨树东用大米自酿的白酒,再望一眼这充满着农家院的无限风光,那心情真是舒服他妈给舒服开门,舒服到家了!好有一种夕阳西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之美。

有时快乐的生活就像宴会,无论怎样延长总有散场的时候。这几年也是因为市里要动迁的原因,车间里的设备是拆的拆,卖的卖,只剩下几台老旧设备和一处空厂房了,也没有什么怕丢的东西,再加上今年冬天的取暖煤太贵,有人曾建议他干脆把门锁上算了,何必在这里点灯熬油的,可一想着大伙儿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往这里跑,想想大伙儿那期待的眼神儿,李哥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又买了两吨大同块煤。在这当中也有人问他说:“你这样做值吗?这一冬天又得花不少钱。”他说:“什么值不值得的,看到大伙儿每天来我就高兴,挣钱不就是用来消费的嘛?再说了,这点钱也不算什么,还不够我半个月工资的,其它方面省着点花,在哪都能挤出来。”你看,这是多么朴素平实的语言啊!没有企图,更不求回报,有的只是默默付出和持之以恒的坚守。面对李哥这样的好人,让我突然理解了“人间最美是清秋,逝水无痕缓缓流”这句名言的更深含义,也正如孟婉舟所说:“有一种配合,叫并肩作战,有一种纯粹,叫全力以赴。”愿李哥和嫂子能好人好梦,一生平安!

岁月不停,我们不散,我深信,有李哥在,麻友就在,同时快乐也在。

供稿作者:王殿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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