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之窗“营口故事”)我的三婶
赵丽华
我的三叔三婶分别是九寨和二台子农场的。当初他们是依“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定了亲。那时三叔在熊岳农场上班,培育水稻很有名气。后来调到盖县农林局。再后来三叔的经历有些坎坷,可是三婶自打跟他结婚,就与之相濡以沫,无怨无悔,尽心尽力。然而2015年腊月二十八,三叔因病去世,撇下携手走过60年风雨人生的老伴,三婶顿时感到像天塌了一样。她抹着眼泪反复说:“我要跟他去,我去伺候他。”说这话时,她半清醒半糊涂。
看着她那满是皱纹悲伤的面孔,摸摸她那粗糙变形的双手,我心酸楚极了。
三婶19岁嫁到赵家,上孝公婆,下睦兄嫂和弟妹。
她住在我奶奶家的里屋,我跟奶奶睡一铺炕上。常听奶问:“三媳妇,大门关上了吗?鸡窝门挡上的吗?”也常指使她干这干那。“下雨了,快起来抱柴火!”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小时候,我们都是大家庭一起生活,饭由我妈和婶子轮流做。我弟弟年幼时常哭闹着不让妈做饭,三婶从不计较是谁的饭班,做好一大家人的饭菜,还要给上班的、上学的装好饭盒。我父亲下班推车进院,三婶接下饭盒,洗净晾干。记得她总是侧身坐在炕沿上吃饭,一会儿添菜,一会儿盛饭,吃不上一顿安稳饭。
当爷爷年老时,就是三婶代替他去村里开会办事,操心出力,从不抱怨。她常说的话是:宁叫身子受苦,不叫脸上受热。她认为这就是做女人的准则,因此得到全家老少的尊重喜爱。
在遭受三叔去世的沉重打击、精神几近崩溃之前,其实三婶已经有过一次更为严重的磨难。那是三叔还正年轻,却被“莫须有”地要求离家改造去了,我记得她总是暗自神伤,偷偷流泪。后来三叔终于回来团聚了,接着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孩子们一哭都哭,一病都病,缝衣做饭,拉屎撒尿,家务负担十分沉重。三婶吃不好睡不好,仍是任劳任怨,体现着母爱的坚强和伟大。当她46岁时竟然意外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凭着吉林大学研究生、上海高校博士的高学历,跻身于上海科学院。乡亲们说她命里本无儿子,是她行善积德修来的。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三叔平反,恢复了盖县农林局离休老干部的身份。女儿们也安排了工作。衣食无忧了,可她年事已高,特别是三叔去世以后,往日的刚强劲不见了,记忆力减退,一个人不能独自过日子了。于是在女儿家,养老院轮换住着。大家都依从她,只要她晚年幸福快乐就好。
几年后,三婶也以将近90高龄追随老伴到另一世界去了。她勤劳贤惠的美德传承给赵家子孙们。她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可是,赵家祖坟的墓碑上镌刻着她高素荣的大名。乡亲们和我们家的后人都不会忘记她的品格和善举,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到欣慰。
作者简介:
赵丽华,女,1947年生,1968年毕业于熊岳高中。以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
供稿作者:赵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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