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之窗“营口故事”)高玉宝外传(小小说)
文/李同雁
自从周扒皮被长工痛打一顿以后,他属实老实了一阵子。可是,“狗改不了吃屎。”逐渐地,他又旧病复发,时常和长工们吹胡子瞪眼,没事找事,长工们慢慢地也学会了和他斗智。
周扒皮门前有一棵老榆树,树下有一块大青石板,这是他夏天喝茶乘凉的地方。这天,周扒皮和往常一样,又坐在青石板上喝起茶来,他不时得意地看着那开满鲜花的两株大芍药。那个狂妄劲儿,正好让工棚里的长工们看个清楚,大家这个气呀!心想:我们一天拼死拼活的给你卖命,可我们吃的是猪狗食,住的是又潮湿又闷热的工棚,你倒有闲心赏花呢。这不是挑衅吗?大家牙咬得“咯咯---”响。高玉宝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让你乐,这回让你乐极生悲!”
周扒皮茶也喝足了,花也赏完了,他拿着文明棍嘴里哼着曲出去遛弯去了。
大家闷闷不乐地一个劲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这几天刘打头的闹肚子,总算一壶水烧开了,他正要倒一碗晾上,突然,玉宝拎起那壶开水就往外跑。大家一愣,就看玉宝直奔那两株芍药去了,他扒开花的叶子,对着花的根部浇了个透。大家这才明白是咋回事,屋里一片开怀大笑。遛弯回来的周扒皮远远就听见这里传出的笑声,进门后,不免有些生疑,他左瞧瞧右看看,尤其看看他心爱的大芍药,依然开得灿烂,他放心地进屋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周扒皮在外面大喊大叫:“我的花呀!这昨天还好好的,这一夜功夫就蔫了呢?”他显然怀疑有人搞鬼,这时有的长工开始害怕了,一个劲儿的说:“这可咋办?”玉宝笑着说:“好办!”说着走出门,直奔周扒皮而去。他不慌不忙地说:“东家,我来看看。”玉宝很认真的看了看说:“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截虫,和我们家那年的花犯的是一种病。”说着,玉宝用手在花的根部扒着土,这下,长工们担心起来了:这要是扒不出截虫来,那玉宝又如何交代呢?大家正着急,就看玉宝手里握着三只截虫对周扒皮说:“看,就是这三个东西搞的鬼。”大家悬着的心一下落了下来,一下也明白了这小子昨晚半夜出去,一定是捉虫去了。周扒皮也确信无疑的回屋去了。
二
长工们由于卫生条件极差,再加上没有换洗的衣服,生虱子是太正常的事了。往常大家捉虱子都在屋里,可今天屋里实在闷热而且光线暗。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外面借着夕阳的光线捉虱子。大家显得很团结,先是互相挠着背,整个院里发出“喀哧喀哧”挠背声,然后,他们又各自抓起了虱子,有的用指甲挤,有的干脆用牙齿咬的“咯嘣咯嘣”作响。坐在青石板上喝茶的周扒皮看着这造型,听着这声音,这茶实在难咽了,他甚至有呕吐的感觉。他气急败坏地说:“一些没规矩的东西,这抓虱子都抓到眼皮子底下了,这茶让人还咋喝。一帮穷骨头还长个富身子,还知道痒痒,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痒痒呢。”大家被撵回屋里都在生闷气,玉宝也不例外,尤其最后一句话,让玉宝更生气,他心里骂道:“狗日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倒让你尝尝痒痒的滋味。”
第二天上工,大家发现玉宝不知爬到大杨树上忙活啥,而且一上午都神神秘秘的。
晚饭后,大家都没出屋,都和旱烟拼上了。只有玉宝表现的很乐观。他偷偷地告诉刘打头的说:“等着看好戏吧。”刘打头的觉得一定有名堂。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外面。只见周扒皮穿着一套洁白的丝绸便装,手拿茶壶,直奔青石板去了,他刚刚坐下,突然就听“嗷---”的叫声,他捂着屁股,一会喊疼,一会儿喊痒,在院子里叫个不停。他强忍着站在青石旁细细观察,没看到上面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只好跑回了屋去。
周扒皮做梦也想不到,那是玉宝专门给他准备的。原来玉宝那天在杨树上捉了几条“毛毛虫,”然后小心地取下了虫子身上的毛晒干碾碎。这毛一旦人的皮肤粘上,那是又痛又痒。这东西还有个特点,撒在哪里,用肉眼很难发现,而且它很容易穿透布料。况且那天周扒皮又穿的丝绸裤呢。
三
大栓望着一片即将成熟的高粱,心里一直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到时都进了周扒皮的粮仓,尤其想到自己的老父亲有病卧床,已经有两天没吃到粮食了,他真的担心老父亲会饿死的。想到这,他不顾一切的掰了五个高粱穗送回家,父亲的命得救了,可是连累了大家。周扒皮发现了有五棵高粱没了脑袋,他断定是长工们干的,要求在晚饭前把人检举出来,不然晚饭谁也别想吃。大家谁也没检举,周扒皮真的就饿了大家一顿。
大家挨了饿,晚上躲在屋里,自然都很生气。而大栓更觉得过意不去。这时,玉宝打破僵局压低声音说:“大家都是苦兄弟,谁也不要埋怨谁。其实我知道,在座的那家不缺粮食,所以,咱就研究怎么弄粮食,而且还得不出问题。”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都没说出个办法来。玉宝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听我的。我只告诉大家明天就行动,因为我已经探明周扒皮明天去挺远的村子收租子,估计一天才能回来。这句话是给大家一个“定心丸”。另外,大家明天务必换上不漏裤裆的裤子。剩下就是带些细麻绳,这我想办法。今天就说这些,剩下的明天到地里再说。”大家尽管不太明白,但相信玉宝一定有高招,自然都照办了。
第二天大家刚到地里,玉宝立即招手示意大家,大家立刻把他围在了中间。玉宝随手把一棵高粱用手搬得弯了下来,形成高粱穗有些下垂的状态,然后叫刘大头的用手把住,还吩咐:“不要动,就这样。”然后,玉宝迅速脱掉裤子。脱了裤子玉宝已经是光腚了。此时大家都没了好奇感。就看玉宝用麻绳把两个裤脚系紧。大家看明白了,这是简易的口袋。这时,玉宝用裤腰罩住高粱穗,又告诉刘打头的用另一只手抓牢裤腰,这时,就看玉宝用两只手隔着布,在高粱的尖部搓几下,然后把裤子抽出来让大家往裤子里看,里面大约有一把高粱粒。这时,玉宝问大家:“都会了吗?”大家自信地说:“没问题。”玉宝还有些不放心地说:“大家一定要记住,不要贪多,就要尖上那一点,更要注意,一棵也不能折断,为了更把握些,我们要在午饭前一定要结束,连送饭的也要戒备。”玉宝像指挥员一样果断地安排着,让大家从心里感到:玉宝又变了,他变得更加聪明了,也变得成熟老练了。大家都脱着裤子,都成了“光腚猴了”,可此时谁又顾得了这些呢。玉宝这时把正要脱裤子的大栓叫了来说:“栓叔,你就别脱了,这些人就你家离这近,你马上回去找几个可靠的壮小伙子,带几条大麻袋,一会先把粮食藏在你们家。大栓答应着走了。
一切,都按着玉宝的要求顺利的进行着。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大家像没事人似的,拿着锄头开始锄草了。事后听说:大家每人分得一斗高粱,那几个运高粱的小伙子也打点好了,他们一再表示一定保密。事情总算做得天衣无缝了。
第二天,大家又照常出工了。午后,周扒皮到地里转转,突然发现高粱穗好像少了什么,他冲着长工大喊:“这高粱怎么了?”玉宝笑呵呵的走过来说:“东家,你可不知道,这事可怨不了谁呀,昨天,今天,一连两天早上,也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多麻雀,铺天盖地的落在高粱穗上,我们费好大的力气才赶走它们,不信你再细看看。”
周扒皮接连观察了几个高梁穗,这才嘟囔着:“真的是麻雀搞的鬼,怪不得底下一点没动。”周扒皮嘟囔着走了。
长工们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向玉宝投去敬佩的目光。
供稿作者:李同雁,营口之窗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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