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之窗“生活随笔”)秋 湖
温明泉
秋风渐凉,秋叶初黄,明湖的秋,总是来的这么匆忙。
游人们怀着拥抱朝阳的心愿纷然而来,年轻人甚至还没有换去盛夏的薄衣短裤、纱裙罗衫。但是秋风却在不经意间,从树隙和草尖飘忽而来,一缕又一缕,一波又一波,掠发拂面,抖衣撩裙,似乎在刻意的提醒人们季节正悄然变换,又仿佛在强调这时节轮回全由她执宰。
通向湖岸的曲径两侧,错季的苦菜花如稀疏的星,闪烁在色彩斑杂的河汉中,黄的或者白的,抖擞着最后的倔强,述说着曾经的繁盛。鸟雀的集散,总在前方不远处的树冠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空度,飞跃着,时隐时现,欢噪着,忽高忽低。
远处的土丘上,杨叶微黄,枫叶微红,槐叶翻然欲落,松叶铿然如针。一只野兔凑趣似的从草丛中窜出,倏忽间腾过丘坡,钻进一簇密株。一只鹞鹰在土丘的上空盘桓,如同左岸的风筝似的凝重而又飘忽,精灵般勾勒在如丝的白云图案的衬幕上。
独自徜徉着,漫无边际的,这风拂的我安静,这鸟鸣的我愉悦。锁于内心的寂寞一瞬间都化作了高洁,升腾起神圣和尊贵,我为我自己还能葆有这样一份真的东西而惊愕。
岁月虽老,童真尚在,满目污浊,却能一息存贞。
湖岸静谧,斜堤慵依。散步道上无人,绕岸的黄金柳柔丝低垂,微风中发出娑娑轻响;堤岸外的凉风压着苇藨,泛着刺眼的白光,好似在招摇路人:
“看我,多漂亮!”
湖水微漾,碧绿泛光。近岸的湖面上斑鹬随着漾波时起时伏,啾鸣声不绝于耳;远处的湖面上一艘快艇飞驰而去,曳着雪白的浪。艇飞到哪里,浪就随到哪里,艇越快,浪越大,远远的看去,是两个相交深好的玩伴在游弋嬉戏,如影随形,不离不弃。而那一道又长又白的浪,似乎在告诉人们,这已经被污染了的湖水,其实内心依然怀有一份洁白的真诚:
“不信,剖肝沥胆给你看!”
如同一只盛水的瓦罐,水的自洁也有赖于罐的干净,即使再纯净的山泉,装到污秽不堪的泥罐里,也无法拿来入口。
我相信,水的本身必是向往清洁的,喜欢安静或者欢娱的,不然为什么先贤圣哲们会认为“上善若水”呢?水一直被认为是利他的君子,水利万物而至下,如果说水有“私”,最大的“私”就该是甘于寄身松柏间,不贪婪村庄里的烟火,不留恋河岸上的美景吧。
生活中,人们习惯性的认为湖和水是一体,不加分辨的将污浊的湖和水一并斥责。其实,湖是水的盛器,是水存在状态的基本形制,盛器不洁,影响了水的质量,盛器或圆或方,决定了水的存在状态。但是不管盛器怎么样的干净或者不干净,都不会改变水的本质。水的真谛即包容、谦逊、从善,如果能去除那些污染湖的阿杂物,这一湖的水,应该还是纯净的水,依旧是滋养生命的根本,依旧是努力的维护自己受千秋敬仰,得万众追求的君子形象。
由此看来,湖真的不应该贪婪,什么污垢浊尘,枯枝败叶,不分好歹,不知节度,一体笑纳,甚至恣意索取,到头来坏了名声,亏了气节,不仅使自己成了人们追求美好的累赘,还连累了无辜的水遭到世人怀疑和厌弃。
而那些存在于湖岸的野花杂草,走兔穴蚁,宿鸟鸣蝉,在我看来,依旧是美好的化身,是他们的存在装点了这湖岸的景色,是他们的不竭幻化了这湖岸的生机,令我在忍受湖的污浊的时候增加了一份耐心和勇气,也给了我对湖能澄明、水能清澈的期盼平添了一点信心和执着。因此尽管我已不再相信湖,但我选择相信水。我或已失望于湖的不忠,但我相信水的坚强。我也深信,这个世界可以没有湖,但绝不可能没有水。
依旧爱水吧,尽管我恼悻这湖!
大道至诚终有道,两仪归化正相仪。湖因贪欲而成秽,水因质纯而至善。相信绿水青山间的幸福一定会是我民眼见得、身受得的富春山水图。
作者简介
温明泉,生于1964年,现已退休。文学爱好者,偶尔写一点杂文和旧体诗。
供稿作者:温明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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