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之窗“生活随笔”)《年味的酸甜苦辣》
作者:周灿
年是个什么滋味?每个人会有不同的解读,也会有不同的感受,但对于孩童却是个例外,孩童心中的年永远都是快乐的,都是香甜的。
我的童年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在雪花开始落下的时候我就在渴望过年了,因为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糖果、点心、苹果、还有白花花的米饭和香喷喷的肉。
记得一过腊八,我就会找出那盏四角型木框边的小灯笼擦了又擦,然后粘着爸爸赶紧给我去买一包红纸包着的鞭炮,宝贝似的藏在热坑头下面。三十晚上我等不得夜色降临,就急不可待的抓上一把小鞭提上灯笼,与街坊邻里的小朋友一起去跑街窜巷去了,记得那时,市面上还没有高楼大厦,街道上三三俩俩的孩子们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提着一盏盏闪亮的灯笼,嘴里哼唱着歌谣,在积雪的街巷一边放着鞭炮,一边撒落着笑声,成为那个贫穷的年代一道年的快乐的风景线。
以后长大了,社会也进步了,年夜的天空也因生活的幸福度提高礼花也更加色彩斑斓了,但回想起来还是儿时的年才更有滋味。
十八岁那年,文革的风暴把我这个"知识青年“抛到了辽南的一个贫穷的山村,我在异乡过了人生第一个远离父母的"革命化″的春节,山村那时还没有电灯,自然也没有电视,青年点十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旁,年夜饭是一锅有砂子的大米饭和一锅酸菜饨猪肉,但肉却少得可怜,天黑下来的时候,山村家家户户的小油灯星星点点的闪烁着,远处很少的几声鞭竹声打破夜的宁静,我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北风一阵阵的呼啸声,思念家中的亲人彻夜难眠,这个年的滋味真是有点苦啊。
以后回城参加工作当了海员,冬天船舶开到山东烟台船厂修船,船长说要在烟台过年了,我祖地烟台地区的莱州,我向船长请假要回老家看爷爷奶奶,我从未回过老家,对老家的认象全在父母对故乡的讲叙中,村里流淌着碧波的小河,成排的鸟飞虫鸣的柳树,还有老家古老斑驳的老屋,都是我渴望的乡愁。
我买了看望爷爷奶奶的礼品乘长途汽车从烟台一路怀着渴望风尘扑扑的到了莱州,又在居住在城里的二姨帮助下,骑了几十里的自行车来到了老家的村落,老家过年的气氛很冷清,街巷里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鞭炮声,爷爷奶奶看到孙儿到来,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奶奶给我包了酸菜馅饺子吃,饺子馅里放了些虾皮竟然没有肉,那一顿年夜饭吃的真是有点酸呐。年初一,爷爷领我在村子里看望本家亲戚,把我原本带给他的礼品也全都送了出去,我从他眼神中读得出他因我的到来而自豪的心情,可我心中却是对老家的生活困苦而感到一丝丝的酸楚。
后来我也为人父母,年也就成了为父母和孩子的欢乐而欢乐的节日了,一到腊月就忙着采购年货,为父亲买酒茶,为父母添置衣物,为儿子买新衣和一堆的各式鞭炮、糖果,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累是累了点,但年三十欢聚一堂喜笑颜开,也是满满的快乐。
但后来因工作的变化,这年的味道也有了变化,那时我负责单位电视台工作,年三十码头工人不休息,领导去码头一线慰问职工,电视台自然是紧随其后,年初一市领导又来慰问,自然又得坚守岗位。领导节日不回家过年,我作宣传工作的自然也没资格离岗,记得一年三十晚上,老局长送我一条大鱼,非让他的司机送我回家过年,说是奖赏我辛苦,有了这句话,这年过的也值了。
这年的滋味因我年纪和工作的变化而不同,但只要父母在家就有了温暖,年就有了滋味,前年母亲故去了,年瞬间就失去了色彩,过年成了对母亲深深的思念,年三十我在父母的遗像前点燃三柱香,年就在袅袅的烟火中飘然而去。你说这失去了父母的年还有滋味吗?
年是什么?是人们对明天的企盼,是儿女绕膝的团圆,是一份亲情的凝聚,是父母对儿女的牵掛,是儿女对父母的思念,年哪,岁岁年年中我们就老了,而年却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前,依然带着孩子们的欢笑,在漫天的礼花中绽放着笑颜。
作者简介:
周 灿,营口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曾出版诗集《红豆无悔》,报告文学集《笔耕岁月》,多篇报告文学作品获国家、省、市优秀作品奖。
供稿作者:周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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